停,直到沈倾鸾退了一步,直接撞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苏映曲赶紧脚步一顿,才避免自己跟沈倾鸾撞了个满怀,谁知刚抬眼便倒抽一口凉气,喊了声副将,这便给沈倾鸾连连使着眼色。
沈倾鸾哪儿知晓他回得这么突然?心下暗道不好,赶紧装作一副乖顺的模样回过身来,轻轻唤了一声“兄长”。
顾枭待她如似亲妹,可她心中肖想的,却从来不是兄长的教导。
“为何晚归?”顾枭在军中十多年,自是知晓此时应听过兵法课刚到饭点。然沈倾鸾这一身狼狈,连额前细软的发都被汗水浸湿,摆明不是才上课回来。
可沈倾鸾哪里敢认?要知晓军中虽并非严禁打斗,可身为女子,她是从来不被顾枭允许的。
于是心思一转,沈倾鸾张口便道:“真没做什么,就是去山上抓了只野兔打打牙祭。”
“那兔子呢?”
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瞧了瞧苏映曲的,沈倾鸾也明白这兔子是变不出来了,只能顶着他的目光继续圆扯道:“瞧着那兔子可怜,便将它放了,总也不好欺负弱小不是?”
说罢还心虚地看向苏映曲,想让她替自己圆上两句。
可正是这自以为不明显的一眼,也引得顾枭顺着瞧了过去,苏映曲直被他的目光给吓得一个激灵,嘴都有些不听使唤。
“军营里头最近办了个擂台,咱们觉得好奇,便上去耍了几招。”
沈倾鸾顿觉要完,心里把苏映曲骂了一遍又一遍,却是不大敢抬头看顾枭。
然顾枭一句没问,径自从她身边离开。
苏映曲才来半年,认出顾枭还是因为曾见沈倾鸾画过,自是并不了解他,见他走了只觉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沈倾鸾抬头望着顾枭渐行渐远,却不知为何没有回过神来。
“人都走了,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苏映曲疑惑问道。
沈倾鸾没有理会她,在顾枭离开时心中无端生出的不安愈加强烈待眼中那个背影消失在转角,她突然抬脚追了过去。
苏映曲因她突然离开感到满头雾水,可甚至二人关系她也插不上手,索性自己离开。
而沈倾鸾直追到顾绝尘的住处这才挡在了顾枭的面前,脚步踉跄,目光也带了不少慌张,“你若不喜,我不做便是。”
她说得小心,却也是真的怕顾枭生气。
可顾枭却并未深究擂台之事,反而对她道:“这几日你稍作收拾,我送你回皇都。”
皇都,那是被她记挂的八年的地方,可回去的路被他铺在了眼前,除却欣喜,沈倾鸾心中更多的却是复杂。
“你与我同去吗?”
顾枭不言,只留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处,自己则是进去找了顾绝尘。
“皇帝让你入朝为官?”未等顾枭禀明,顾绝尘便猜出了大概。
“自太傅大人去世已有八年,朝局仍是动荡不安,大小朝臣换人无数,可见皇帝心中怀疑与日俱增。然丞相大人在位子上坐得安稳,恐怕还没怀疑到渟州城这边。”
听顾枭此言,顾绝尘却是冷笑一声,“丞相惯会揣度人心,是个聪明人。”
这话说得不甚清楚,顾枭虽未明白他话中深意,却也没问,倒是顾绝尘转而问他:“皇帝安排,你如何回应?”
“听从侯爷安排。”
“何须听我安排?沈倾鸾对皇都如此执着,你该知晓她如何选。”顾绝尘说着自案桌拿起一个木盒,递交到他面前,“既已替她将前路铺好,何不随她同去,也顺便查明自己的身世。我知晓你不在意,可人活一世,总得明明白白。”
“只是记着你及冠那日我为你取的字,诸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