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的鸽子而江成是只四处觅食的老猫一般。“不至于吧,没有很浅。”负罪感倒经这一吓而少了很多,快意便直直地冲上头顶。
“你太低估了猫的嗅觉。”江成挑着一侧的眉毛摇头。
“这样子啊……”
“那你们就装作它安好吧,总算尘归尘土归土了。”江成吐出一口气,对着莫名笑起来的姜湄耸耸肩,又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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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叫杨炳回班里去,有话要说。”晚上七点四十,班里同学来自习室传话。
“我们其他人回去吗?”蒋夕佳抬头眯着眼想要看清来人。
“都回去吧。”
“走吧走吧。”杨炳站起身。
“走走……”夕佳起身弓着腰在桌子上找眼镜和眼镜盒。
“拿点书吧。”姜湄走至门口又折回来。
“你们等等我。”夕佳手忙脚乱地在桌上扒着什么。
“好的,班长。我们都等着你呢。”秦东杨笑着把四角突出的正方形书包挎在同样骨节分明的肩膀上。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还是没来。我开始说事。以后每天晚上六点二十班长查人向我报告谁不在。今天蒋夕佳尽不了做班长的职责了,但以后可以。座位表上我圈住的人不算,这些是永远不来的了。离高考只剩二十多天,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班主任说着低头在座位表上圈画。
“姜湄呢?”他问。
“我在这儿。”姜湄的声音从最后一排悠悠荡来。
“你怎么坐那里了?回位上。”
“我的位置上有别人的书箱。”
班主任没再纠缠此事,继续说:“咱俩好几天没见了吧。这几天你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只能默认你在楼下的教室自习。这就是制度的漏洞。以后每天晚上六点二十咱俩得见上一面。”
“在楼下自学追逐清华北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年级长要重新整顿楼下自习室,我也跟年级长谈话谈了四五十分钟了。现在全班从零开始,谁要去底下自习先跟我说,通过我的审核后我领着你去年级长那里开条。年级现在只有四个人获得了批准。我给所有人三分钟时间找我,逾期不候。”
班主任推门走出,留下教室的一片骚动。
姜湄瞟一眼杨炳,他正扭头说话,姜湄便独自起身朝后门走去。
“姜湄!”杨炳忽然叫住她,敏捷地避开过道上胡乱堆放的书籍,同学摊在桌上、超出桌边的试卷,桌角的水杯,走至她身边。
蒋夕佳也走来低声说:“他是不是在撵我回来?”秦东杨跟来:“怎么办啊班长?”
“我哪知道!我下楼去自习本来就是非法的!”
“班长,我不也是吗?”
“走吧走吧,一起去。”杨炳急急地说罢便和姜湄一起从后门走出教室。
“我只有一个名额啊,你们两个pk一下,谁能把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谁去。”班主任倚在栏杆上大声说,声音越过杨、姜二人,让夕佳打起了退堂鼓。
“班长,咱们还是回去吧。”东杨对在后门口犹豫不决的夕佳说。
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名……姜湄的心一沉,想到凄惨的二检已退到年级第二十名。“我回去吧”这几个字被她紧紧咬住嘴唇的牙齿抵在嘴边。她抬头望着身边的杨炳。
杨炳的手抠住衬衣上的一粒扣子,亮晶晶的光游离在他与夜色混为一体的双目里,恍如皓月千里下两池浮光跃金的深水。对面的楼灯火通明,空调风把灯光吹得白冷冷的,一团团光模模糊糊毛毛糙糙地冒出窗外。
“我从未见过如此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姜湄的脑海里无端冒出这句话。
阴郁而又光明……
是阴郁还是光明?
二者势必不能同时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