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愚钝,不知道这触犯是触犯到什么程度,不过还请段小姐放心,我莫小笙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无端生事的。”
莫小笙说罢,又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觉得没有多说的必要了,而后抬步前行,留段织织站在原地。
然而莫小笙走至一半,段织织却突然发话道:“莫姑娘,铭二哥所做所思所想我一概不知,但是他若当真要与姑娘合作,之后便是前路凶险,再也不能回头了。”
风簌簌吹起两人的衣袍,霜叶抖落,日色带了些惨白,莫小笙回过头看她。
段织织面带肃色,想说些什么又似不忍,终于还是道:“姑娘有大志奇才,可能并不畏惧。我是个生长在院墙内的狭隘女子,很多事情皆是无能为力,不过所言却皆是出自肺腑。我常年跟在父亲身边,莫姑娘,你要知道,现如今的大梁并无我们所看到的那般太平,切不可孤注一掷,要给自己留些退路……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良久无言。莫小笙还是努力在迈步前对段织织吐出了几个字。
“受教了。”
唉,真是个正派又善良的姑娘。
当下这个关头,还能这样给她一个善意的提醒,愿意告知她,前路遥遥,须得当心。真的太难得了。
但是莫小笙从未给自己留过什么退路,也从未敢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莫小笙知道自己的脾气,从小到大折腾惯了,这么多年没死在土匪窝里已经算是万幸。自三年前,把这条命捡回来的那一日,便什么都不怕了。
所以,即便之前被人刺杀,即便受到晏铭屡次试探,即便将掩盖多年的那段残存的黑风寨回忆一点点剥出,她也从未给自己半分迟疑的机会。
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哪里有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这样的情势,她大可不必抱紧晏铭这棵大树,老老实实地继续做生意。但今后,多方博弈下,她也只有没落一条路。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那么然后呢?躺平等死?自己现在攒的这些银钱虽可让自己平安度过余生,但这漫长的几十年岁月,也太无趣了些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赌一把怎么知道我不行?”
莫小笙吊儿郎当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觉得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又大老远对着段织织的方向比了个飞吻,抬高音调道:“谢谢啦,可爱的姑娘。”
当然,她已经走出了老远,人家段织织就算长了顺风耳也听不到她这句话。
然而她没走几步,突然看到正前方,肖白正眉目含笑地站在路中间看着她。
“怎么,里面都开宴了,不进去喝酒,跑外面转悠什么?”
莫小笙闲闲散散的溜达过去,随口道:“年根底下见色起意了,刚跟姑娘聊完天儿,还意犹未尽呢。怎么了,羡慕啊?”
肖白倒也乐得见她胡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花红柳绿的装扮,故作品评道:“莫老板这品味是越来越不俗了。”
莫小笙站定,抱着胳膊闲闲靠在一旁:“我说肖少爷,这年年复年年的,能不能别逮着我就可劲儿损吗?”
肖白的笑意一直延伸到了眼角,配着绛紫色的长衣,倒显出几分邪魅的气质。然而丝毫不自知的肖大少爷竟然变本加厉地弯起食指,要去勾莫小笙的鼻子。
莫小笙见状,连忙仰头躲开,谁知道身后被大树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挪不开脚。
肖白的手指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蹭上了莫小笙的唇珠。
两个人一瞬间都愣了愣。
“呸呸呸!”
莫小笙一口吐沫吐到一边,怒目圆瞪道:“肖白,你恶不恶心?”
肖白虽说调戏人调戏惯了,但也知道这次着实是有些过火了,当下有些心虚地收回手指,脸上仍旧笑意不减地耍赖道:“谁让你躲的,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