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膺的神情。
然而,他们就像是被无形的手牢牢扣紧,到底不能行进移步。
路案嘴角的血渍愈加明显,秦非被死死缠住,无法探寻路案的现状。
只见不远处的青年少帅纹丝不动,衣袂翩起,铠甲上暗红的痕迹越发鲜艳,挺拔的背影依旧令人不自觉安心。
一丝微风拂过,吹得路案衣袂堪堪飘摇,他如剑光的眸色瞬间柔若盛水荡起层层涟漪,慢慢地,唇角弯起轻微的弧度。
风起,云散。
岸合,终于有了生机。
路案手中的长剑,滴滴答答往下淌血,肩上、双臂、腿上满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流的,还是敌方溅洒的。
他眼中已经渐渐开始出现重影,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但他还未见到燮水那边闪出的火光,再撑一刻吧,他对自己说。
他动作依旧如流水,抽出长剑,面前的漠南人又倒下了。
路案淡然开口:“全军将士,漠南主帅苟巽已死,我们身后就是大渊,岸合儿郎,誓死不退!”
声音算不上洪亮,却是掷地有声。
秦非见状,也跟着大喊:“敌寇主帅已死,漠南狗贼不足为惧!兄弟们,岸合军旗不会倒!”
季明眼看少帅硬撑,想带人出城营救,但如此一来,少帅的部署就作废了;又想下令开城门,将少帅救回城中,但没到时机,不能违反军令,只得干着急。
岸合军士知道主帅所言其实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为了挫漠南的士气,于是都跟着呼叫:
“狗贼主帅已死,漠南溃不成军,冲啊!”
另一头的漠南军师於敬天闻言,心中不免慌乱,一面吩咐身边将士不可相信岸合扰乱军心的诡计,一面又忍不住害怕,按苟巽部署,现在援军应该到了才对,怎么如今还没动静?
这里面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路案处理了周围扑上来的小兵,累得单膝撑地。
他眯了眯眼,远处燮水方向,浓烟滚滚,火光逼人,可以想象,燮水处一片火海的景象。
路案笑了,这时笑意已抵眼底。
沉声下令:“开城门,所有将士,进城。”
一把刀劈至面门,路案跃身避过,同时长剑刺入对方左胸穿透而出,然后,向后倾倒。
秦非终于拨开障碍,奔至路案面前,堪堪接住了他的身体。
“秦非,回,城。”
路案说完,就昏了过去。
季明终于等到命令,他亲自开城门迎接少帅,并下令让城中埋伏好的人做好准备,他们要请鳖入瓮了。
秦非带着路案一路杀到城门口,故作神色慌张地喊:“少帅重伤了!快回城!快回城!”
漠南军士见状士气大增,一股劲而往城门冲,誓要为苟巽报仇。
军师於敬天看到燮水的火光察觉援军必是遭遇了伏击,盘算着若燮水那边还有人马,那么路案守城人数真是寥寥无几,逃城必是真败,于是下令全力追击。
但当他看到岸合返城的速度如此快,且城墙上的人马也迅速撤离,感觉到后怕。既然路案在燮水设防,未尝不会在城中设伏,说不定他们掌握的情报有误,岸合援军已到,且正在城中埋伏。
最重要的是,以路案的风骨,不可能会下令后退,必是有了后计。
思虑至此,於敬天立刻下令:“穷寇莫追!鸣金收兵!”
七成的士兵肯听命于他,而苟巽副将莫向南与他向来不和,且之前岸合叫嚣着漠南主帅已死,已经彻底激怒莫向南,势必要为苟巽报仇。
於敬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路案之前的举动不是为了打击他们士气,而是为了激怒他们,好让他们落入陷阱。
可对于不听劝的莫向南,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