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看见他明净如洗的目光,刹那的茫然不解忽然消失。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站在床前,看着路案,语气尽量平和地说:“你终于醒了。”
路案看着眼前这个,转身发现自己醒了后,微皱的眉头瞬间舒展的姑娘,他虚弱苍白的面容上,却忽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旁听了她和她师母的对话,路案想:这位姑娘,不像有企图的人。不过,所言亦不可尽信。
他说:“嗯,醒了。”
林祁突然感到不自在,但还是平静地看着他,说:“醒了就好。桌上有粥,记得吃掉。”转身就打算离开。
背后传来清凉的声音:“且慢,姑娘请留步。”
闻言,林祁转身,问:“是渴了吗?想喝水?”
见他眨了眨眼,便取了水过来,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喝了几口。
等他喝完,林祁想了想,又将桌上的荔枝莲子淮山粥递了过去,不等他接过,又问:“这里面有荔枝、淮山、莲子,你对这些东西过敏吗?呃,我换种问法,就是你能吃吗?”
“可以。”
他吃得很慢,看起来有些艰难,但还是一口口吃掉了大半。
林祁低声解释说:“要再不进食,也是不行的。”
他不语,只静静地看着林祁。
林祁视若无睹,似是想到了什么,道:“与你同行的友人似是有事要办,他交代过傍晚之前会回来,放心。”
依旧不言。
路案凝望着她,那一双眼睛犹如星子般明璨,让林祁不禁微微侧过头,心中有些疑惑。
这双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般,格外熟悉。
默然片刻,路案低声叫她:“姑娘......”
“啊”林祁应了一声,不知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谢谢你。”
清凉的声音听上去不大冷,反倒有些温度。
林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补充道:“我有名字的,林祁。”
他亦回:“路燃之。”
也姓路吗?难道他跟岸合主帅路案有什么关系?林祁有些无聊地想。
“是‘扬州路’的那个‘路’?”
林祁见他沉默,想着他可能没听清自己问了什么,打算作罢,反正也甚无所谓。
“这重要吗?”
林祁愣怔了半刻,似是未料他冷不防会有此一问,然后讪讪地笑了,回答他:“不重要啊~”尾音有意拖长。
默然片刻,路案低声说:“不是,是‘步陆孤氏’那个‘陆’。”
此刻,外面忽有动静传来。
林祁开门看去,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只见梅姝雪从里面疾步走出,大门被缓缓关上,将里面微弱的火光遮挡住。从林祁这厢看去,只能从门缝看见那些光的余晕。
她不禁摸了摸鼻梁,低声呢喃:“师母,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不过,这样也好,师父回来,也不会只揪着自己调教了。
林祁偷着乐,压着欣喜,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步伐轻快地走了,踏出房门前,不忘回头叮嘱:“你伤势未愈,好生静养,不宜乱动”。
路案不觉弯起眉眼,微微笑了起来。
秦非在街道观察半日,在酒馆茶楼中都并未见禹州百姓及官员谈论边燮战事,看样子,边燮城中局势已稳住。
秦非发觉,先前少帅派入禹州的密探都已失踪,据醉香阁掌柜所言,郦河一带分属公禹府管辖。
因此探听来求援的崔副统麾下副将江晟的下落以及禹州借调的补给在禹州城外郦河遭遇暴雨沉船一事,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时,潜入公禹府一探究竟。
习武之人轻功与耳目聪敏程度,与自身内力强弱休戚相关。秦非的功力,只需提一口气,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