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白的棉麻长裤,挂在胯间,圆突的髋骨恰好勾住长裤的松紧,细长的双腿滚着碎步,带起长裤筒一浪浪的舞动。抱着一摞经济学人杂志,几天前他在外文书店精选的杂志,光着上身跑下一楼。 比起能让何静依早点来美国,没了娇羞,又算什么。或许,从一点点放弃娇羞时,男孩到男人的成长,业已开始…… 景域一楼,靠窗边的一张方形原木桌,5分钟里,美式古铜台灯,上乘英文杂志,墨水台……餐桌秒变书桌,方圆一米的空气已然变成哈佛图书馆…… 最后,圆翘滚实的两块肌肉,反复试过景域里肉眼可见的所有坐垫,终于选定了棉麻本色的一张,本色,软绵,透气。 长发,枕进薄汗涔涔的臂弯里,静夜的窗外,魁梧厚实的法国梧桐,又收集了一波温暖的眼光。宽大的树叶,摇曳遮羞,因为,书桌边年轻的心跳,有力,有爱,老梧桐只想把它藏起,刻进年轮印记里,留给该享受这目光的倩影…… 他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素描了一架可摇、可定的秋千椅,双人,白色,曼妙花纹…… “原木制”,他在素描图右下角,写下了这样的备注,钱秘书,又有了甜蜜的任务…… “……琛哥……,窗外有美女?笑什么呢?” “……咳,没有,走,睡觉去。” “这布置,讲究,明天在一楼学习了?” “这张桌借我用几个月?” “你想改成图书馆都没问题,呵。不遮肉了?” “男人,有什么好遮的。” “呵呵呵……琛哥,变了,你比出事之后爱笑了。” “运营团队下周就到,你该忙起来了,嗯?” “我和小时候一样,追随你,听你的!” “呵。” 两副宽厚的肩膀,贴在一起,在二楼拐角,分开,各自安睡…… 江景琛想安睡,可他的姓氏承载太多,总在提醒他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午夜12:30,4s铃声,命令式的响起,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他皱紧眉头,不情愿的滑动接听。 “daddy,我准备睡了,明天再说。” “琛儿,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两个星期,有作业要在这边完成。” “嗯。竞选不太顺利,爸爸需要你回来。” “daddy,竞选,可以放弃吗?我不喜欢,妈妈,以前也不喜欢。” “你不懂,我有一定要竞选的理由。” “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竞选!从我18岁开始,我和妈妈就是你竞选的工具!到现在一无所获,妈妈,妈妈也走了……” 江景琛埋头进膝盖,抽泣起来…… “琛儿,琛儿?……爸爸有一定要做的理由,江氏和林氏……” 江氏和林氏的纠葛,被江景琛锁进电话里,空调被把弓起身形的他,从头到脚裹了起来。他不想听,他想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