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不一样,她并没有认为谁是特殊的,众生平等就是众生平等,魔也好人也好,她没有把那一方当成需要保护的。
这思想里面甚至包含了一股睥睨一切的傲然,就好像她是这个天下里的过客。
这想法让它有点不安。
当初先圣们费尽心机才保下来的种子,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所以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它正想着,地上的人类已经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害怕极了。
周围魔物哄笑与他的胆怯和懦弱,有大胆的甚至起哄这就把他仍到水里煮了。
沈扶月不理周围的哄笑,歪头看着他,然后戳了戳他裸露的手掌:“他们说那个什么什么喜罗要把你做成饭哎。”
“喜面罗刹。”蟒蛇开口纠正道:“你问他做什么?”
“问问他愿不愿意啊。”沈扶月说的理直气壮。
蟒蛇:……
被绝杀的蟒蛇不甘心:“你吃个兔子难道还要兔子自己心甘情愿给你剥好了皮烤上火给你吃吗?”
沈扶月歪头想了半天:“什么是兔子?”
被二连杀的蟒蛇无语了。
倒是那个人类听到同伴的声音,怯怯的抬起了头,一瞬间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我不愿意……我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
沈扶月找了半天,给他递了个帕子,回头朝刚刚那个说话的魔物道:“他不愿意,强买强卖的买卖不好做,人我就带走了。”
魔物:???
蟒蛇:“你带他走干嘛?”
“出城放生啊。”沈扶月拍着那人的脑袋,道:“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蟒蛇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
那是极为浅淡的香味,有些极浅的甘苦,却有一种透彻的冷。是大喜大悲落定之后静寂,是苦涩又淡然的释怀。
这是那个天帝常用的香,当初沈扶月随口夸了一句,那个人还和自己显摆了许久。
这个人和秦祁有关。
蟒蛇了然,一阵黑雾了然,巨大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只有一个颇为高挑的人影立在原地:“告诉喜面罗刹,此人本座要了。”不过林娇娇此人可以自己蔫吧,但是最看不得人蔫下来。回去之后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叶应山怎么了,于是吩咐了画屏去打听,一个人带着一壶老酒又巴巴凑到叶应山门口转悠去了。
“叶公子,别闷在里面,我带了酒,要不喝一点?”林娇娇边敲门边道:“正好我吩咐御膳房做些小食。”
里面不应。
林娇娇锲而不舍:“这可是上好的碎玉春,现在皇兄那里都喝不到的。”
“你若有心事说给我听听嘛,说出来就好了,我可是皇兄认证的左耳进右耳出……”
约莫是她太过啰嗦,或者是那啄木鸟敲门法太过吵人,叶应山终于舍得开了门,张口就是:“殿下可否让草民一个人安静一下?”
林娇娇提着酒,道:“病人最忌心情烦闷,我是来疏导你的。哼,不识抬举。”
叶应山看她手里的红泥坛,不冷不热的道:“病人也忌酒。”
林娇娇被呛,却没生气,歪头看了一会叶应山,半是赌气半是认真道:“非要我挑明了说我见不得你不开心啊?”
叶应山被这直白的话砸的一愣,便被林娇娇找到空隙拉到了庭院枫树下的石桌前。
“碎玉春是有点烈,所以不能多喝。”林娇娇边说边给人倒了小半杯。
这酒刚一入杯就荡出醇厚的香,可见确实是好酒。
叶应山抬手仰头就是半杯见底。
林娇娇要放回酒壶的手一顿,倒是难得的好心情,他喝她就再斟满。午后日光倾落,一切都变得透明起来,连那闹人的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