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虚弱,神智却清明,知她确已无事了,只是刘氏因答应过萧琮要在此留守,还有些踟蹰。
灵犀便对她道:“罢了,刘良媛,你守在这儿缦娘子怕也会觉得不自在,今夜还是本君陪她吧。”
刘氏想了想,唤过身边的婢女道,“郡君说得也有道理,苏欣是稳妥的人,留下来一同服侍,妾才能安心些。”
沈筠又道了声谢,静宜便与刘氏结伴而去了,留下灵犀和她相顾无言。
忽然,沈筠唤了她一声:“郡君。”
灵犀立刻竖起耳朵道:“怎么啦。”
“妾饿了。”
“嗨,吓我一跳,说吧,想吃什么。”
沈筠想了想道:“甜酒酿”
苏欣在一旁听了,忙道:“这个是发物,恐怕得缓一缓再吃。”
灵犀听了好言劝道:“这个不行,换一个吧。”
“那就锅子。”
灵犀瞪大眼睛道:“那个更不行,再换一个。”
“那还是甜酒酿。”
苏欣道,“还是先喝点米粥吧,稳妥些。”一边说,一边命人去取了些米粥来,灵犀赶忙接过来,亲自喂给沈筠。
但喂了不过两口,沈筠便闭上眼睛,摇摇头说没味道,不愿再吃。
灵犀见状叹了口气,想了想,便让芷萝去询问廊下候着的医官,这时候到底能不能给缦娘子吃甜酒酿。
不多时芷萝便喜滋滋地回禀道:“医官说了,娘子实在想吃就吃些吧,只是不可多吃,吃了过一时还要多喝些水才行。”
落英一听便道:“小人立刻去做。”
吃完甜酒酿,灵犀见沈筠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心里才踏实了几分,挥挥手让仆婢们都退到外间。
此时却听沈筠叹了口气,忙问她“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
沈筠悠悠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次我的老脸算是丢尽了,”见灵犀不解,就又补充道,“骊姬那句话说得不错,一个舞者,做不到翩若惊鸿也就罢了,还把自己跳成个落水乌鸦,本来已经够没面子的,先前想着这事能遮掩过去也就算了,如今倒闹得大家都知道了,连你兄长也知道了,可不算是老脸都丢尽了么。”
灵犀听了她这一番高论,不禁目瞪口呆,半天才道“你这女子,真是清奇,众人都为你的小命悬心,你却还在纠结这些个无聊之事。”
第二日一早,灵犀被外面通传的声音吵醒,才知原来是萧琮来了,只是他被告知灵犀在里面陪伴沈筠,不好立刻进来。
她一看旁边的沈筠还在熟睡,又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这才从榻上坐起来,又理了理被角,整了整衣衫,轻声道:“兄长进来吧。”
萧琮探头看了看,便轻手轻脚地进来,先伸手拂了拂沈筠的额头,试到温度正常,这才问道:“现在看起来倒是无碍了,我听说你们昨夜又询问过一次医官,可是她又有什么不妥?”
灵犀失笑道:“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你的心肝儿嫌白粥没味道,非要吃什么甜酒酿,我们问问医官能不能遂她的愿而已。”
萧琮追问道:“那她可吃了?”
“吃了吃了,她还想吃锅子呢。”
“能吃东西,那便是真的无碍了。”萧琮长舒了一口气,却听灵犀嗤嗤笑了起来,就问她“你又笑什么?”
“我笑您这位心肝儿昨夜又发了些清奇高论...”话到嘴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静宜嫂嫂跟您说了吧。”
萧琮自然知道她问什么,沉下脸,点点头。
于是灵犀就把沈筠昨夜那番“老脸丢尽”的言论一字不易地向他转述了一遍,倒是逗得萧琮一扫脸上的阴霾,嘴角还露出一缕浅笑。
此时,听得高启年在屏风后轻声道,“时辰不早,殿下该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