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不知道自己要挥拳到什么时候,但他不敢停下。虽然现在他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一团烈火,好像下一刻他就会一头栽倒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所有的水分都顺着他粗重的喘息溜走了,他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缺水的边缘了。他试过从地上拣冰块来解渴,可冰块到底是冰块他嚼了两块之后就觉得周身透满寒意,当下拳头挥的更疾了。
“喔草尼二爷!”张北川的舌头稍稍有些麻木,不过他还是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当下他拳头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只是他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双手犹如灌了铁铅,一拳挥出都得用出千斤的力气。然而什么是寒颤劲他还是不知道,说起来寒颤劲应该是一种发力的过程。
只是这个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白川易并没有说清楚。倒也不是他故意不说,而是这事没办法说。人体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虽然说起来寒颤劲是发于肺,借丹田,荡气回肠一力出。
但是具体怎么做到发于肺借丹田,每个人都不一样。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标准,倒不是说不能有标准。事实上这个标准可以有,只是毕竟身处江湖这些个标准可没人在乎。
学了就是学了,左一点右一点的无所谓。反正差了太多的话,你的仇家会给你一个不及格。不过眼下张北川没有什么仇家,如果说真有什么仇家的话,那就是这该死的冰室了。
这间密室的核心是那一块玄冰矿,而这种矿石只有一种不错的特性。持续降温,可以一直往下降温。张北川突然间打了一个寒颤,这一下让他有些害怕。
说起来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但是对于被冻死这件事他还没做过心里准备。当下他像是有些魔怔了一般,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墙璧。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肉身湮灭,只剩下一股意识穿过了自己面前的墙璧,一直往着更深的地方飞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能听见自己背后那一条潜龙的嘶吼,似乎只要他动一动身子就能爆发出无穷尽的力量。突然间面前的一片虚无之中睁开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只是这么瞪大着,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北川。
张北川只觉得自己心头一堵,一时间各种情绪在他的心头蔓延。困苦,不安,愧疚。种种情绪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向着他的心神冲了过来,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想要痛哭流涕,想要跪地求饶。
然而他知道,就算是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这些愧疚依旧不会放过他,他依旧还会活在永夜之城里。他没法逃开的,注定逃不开的。
然而那双眼睛依旧这么看着他,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哀求。张北川认得这双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但是他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然而他无法忘记这双眼睛。那是他站在恶人的身后,看着自己的同类带着哀求的眼神被拖进了深渊之中。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赤裸惨死的模样,他还记得自己为了活下来所做的种种恶行。这些年来他半夜里醒来依旧能记得那双眼睛,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心魔了。
与此同时坐在客厅里的白川易突然间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底下室的方向。
“不可能啊!”
王大夫被白川易这一声惊呼吓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白川易问道:“什么不可能?这大半夜的,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嘘,别说话,你好好感受一下。”
王大夫眯着眼睛狐疑的看了一眼白川易,接着散开了自己内力向着地下室笼罩了过去。这一下他脸上的神色直接变了,几乎可以说是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走吧,看来是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