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地球会忽然消失,生命会突然消失!你感到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你无论干什么都觉得轻松有劲,你闲暇时会不知不觉编织一个又一个美妙的梦——就是发呆,也很有趣味。”
“那是在演电影吧。”苏杰苦笑着说,声音已有些发梗了。她马上转过脸,不敢看清芬,也避免让清芬看到她的眼睛。
“真的,真像演电影呢。但不只那种感觉是真实的,甚至还不由自主出现电影里的镜头哦。”清芬微笑着,两颊飞红,停下切菜的动作,沉醉于与爱人在一起的甜美回忆里。她望着苏杰,无限怜爱地说“你也恋爱吧,去感受那种快乐吧。”一一苏杰深受感动:多么善良的人啊!你无时无刻要把自己的快乐与别人分享,就是最隐秘的感情一隅也不例外。
“你如果恋爱了,你的感受一定更深刻更浓烈,你不只是年青盛气,更因为你是性情中人。”
“怎么尝试呢,与谁?”苏杰笑着问。而心里却道:“这我知道,我完全体味过了的。你仁爱的清芬姐姐啊,只尝到爱情甜蜜的一面,却没体味过爱的痛苦滋味,而爱中的痛苦才是最深刻,最令人刻骨铭心的!一一你那么仁慈善良,佛祖是永远不会让你受伤痛苦的。”
“与陈渐。”冷不防,清芬脱口而出。
“别胡说!”苏杰吓了一跳,内心隐隐作痛。“不要这样说话。不要这样说话”她又强调了一次,语气轻多了,像在安抚内心的伤痛。其实,她每次到来,都希望听到陈渐的名字,希望听到有关他的事他的消息。自分手后,在任何人面前,她闭口不提陈渐的名字,就如不轻易提到自己痛失的亲人。
清芬见她又严肃又痛苦的神态,就不敢再说下去了一一只有女人才真正地了解女人啊!苏杰却渐渐地,变得烦躁不安起来,清芬的话,又搅动着她内心翻江倒海。平时的宁静,只是暂时的蜇伏。她的积郁,已逼到喉咙,只要把嘴一张,痛苦之泉便会喷涌而出。她感到自己实在容纳不下这郁闷,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不在痛苦中爆发,便在痛苦中死亡。”一一“让我死去吧,让我死去吧,我宁愿选择沉默,哪怕死亡!”
她不愿一吐为快,尽力抑制着痛苦,逼得她唉声叹气。她走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清芬面前,欲言又止;转身走开,忧郁地望了望窗外,叹了一口气,离开,又来到清芬面前。苏杰除了被痛苦逼得难受,一点也觉察不出自己举止的失常,而清芬却把一切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清芬十分了解苏杰的心性,知道她那固执的少女的高傲与自尊,但她不打算主动询问苏杰,那只能令苏杰发窘,更加守口如瓶一一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待苏杰主动地把一切向她倾诉,她宽阔的胸怀,早就为接纳敞开着。可是,苏杰固执到令她吃惊的程度,她宁愿被痛苦压垮,也不开口向她诉说。看着她那苦状,那要迸出眼眶的泪水,清芬终于让步给自己的想法,轻柔地问道:“有什么事么?”这爱惜有加的一问,如和风吹过绿野,如护士轻轻地举起初生的婴儿,苏杰几乎要投入她的怀抱中痛哭了。
“噢,没有什么事。”苏杰马上说,遏制住那股将要决堤而出的洪流,同时也咽下了逼出眼眶的泪水。她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克服了最危险的激情,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刻。她庆幸自己不曾在这沉默中死亡。
今天,清芬总算真正领教到苏杰是固执到何种地步了,也许这就是她苏杰所崇拜的艺术家的精神?清芬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苏杰,慢慢引导她把心里话说出来。她平静地叙述着:“最近几个晚上,陈渐老师弹吉它,总弹到深夜,曲调很凄凉哀怨。”
又谈到陈渐了,苏杰的内心再次激荡起来。
她故意轻描淡写:“也许是远离亲人故土之故吧。”继而又毫不隐饰她的讥讽:“不是经常有人到他那里玩吗?他绝不会寂寞的。”提到晚上,她的脑海就立即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