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伙,有着明确的分工。被抓的这个是主谋,但他的下属却都已经逃之夭夭。不过,他们被抓却是因为盗窃和诈骗,而非杀害小马。
然而这样还不够。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还有许多真相没有被揭露,我不能就此停下探索的脚步。为了等到他们全数归案的那一天,我几乎每天都会翻阅最新的日报,试图从中找到有关逃犯的任何消息。无论是发现新的线索也好,还是有什么新的情况通报也好,那几乎就是我最后的精神支柱。我向学校申请请了长假,留在家里陪母亲,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可即便是我也会有崩溃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干嚎,拼命地用蹄子捶打桌椅和墙壁,甚至是虚弱得无法起身。我撕毁那些旧的报纸,紧紧地抓着最新的一版久久不肯放开,仿佛失去它就像是失去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一样。持续紧绷的神经让我消瘦得相当厉害,仅仅两个月过去我就已经能够看到骨头的轮廓了。
母亲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她瘦的比我还厉害,而且鬃毛几乎全都白了。看到她几乎是两个颜色的鬃毛和尾巴,我不免感到心疼。在她本该享受生活的年龄失去自己的骨肉,这样的痛苦会伴随她的余生。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熟睡,忽然听见她用力敲打我房间的门,起先我以为是有小马闯了进来,我一直没敢出声,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下我才开口。
“是,是谁?!”我问话的声音都是打颤的。
“是为了,快开门啊!”母亲急切的声音催促着我去开门。等我打开门,她第一时间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努力安抚受惊的母亲,就像她小时候对我那样。
“我做了噩梦,”母亲呜咽着回答,“我梦见你哥满身是血地来找我了。”
“什么?!”我实在不敢相信母亲刚刚说的话。
“他……他说,他是被害死的,因为他看上去似乎很有钱的样子……”哥哥在一家银行工作,但他只是普通的职员,不知道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居然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也许,还有许多像他一样的小马深受其害,也有许多像我们一样煎熬的家庭吧。
“别怕。警察会帮我们抓住他们的。”我一次次地抚摸母亲的头,努力扼制着内心的恐惧,用最温柔的话语尽可能地去安抚她的情绪。那天晚上母亲在我的床上睡着了,而我依旧彻夜难眠。我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保持理性的日子已经时日无多。
煎熬的日子又过去了几百天。当这些恶徒终于全数被捉拿,我反而已经笑不出来了。抛开他们毫无悔意的反应不谈,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审判来得太迟了。哥哥的离去仿佛在我的心中平添了一道巨大的沟壑,而这道沟壑是无法被填平的。直到现在,我最感到疑惑的其实是他们的动机。但是,四个罪犯没有一个肯开口。
“为什么你们要选择我哥哥下手?”这样的问题我问了他们每一个。
“我对他的死毫不知情,只知道他们托我去银行取钱。”
“这件事我就没参与过!我还是后来从新闻里才知道的!”
“这些都是首脑出的主意,我也没想到他会死掉,他的死完全是个意外。”
我已经听腻了他们的辩解,如果这座城市没有法度,我现在一定会用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来处刑他们。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换回死去的哥哥,也不能抚平我心底的创伤,不是吗?按照现行的法律,他们会在之后的某一天被送上断头台,而在那之后呢?所有的伤痛最后只能由我和母亲来承担,而他们只会以死来逃脱小马们的口诛笔伐……
这场审判来得太迟太迟……
坐在咖啡厅靠窗户的位置能够看到当时发生命案的那条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