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叔说道。
“微臣之言,只怕君上不喜。”颍考叔再次拜倒。
这次,寤生没有让颍考叔起来,自顾自地将一块蘸好了肉酱饭团子放入嘴里,咽下后说道:“噢?你说来听听,寡人不怪罪你。”
颍考叔见状,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毅然说道:“微臣认为,叔段之乱,君上亦有责任。”
寤生侧目撇了颍考叔一眼,端起一杯酒,道:“说下去。”
颍考叔正色说道:“叔段与君上为手足兄弟,君上以兄长之尊继位,却没有尽到兄长该尽的义务。”
“寡人还有什么是没有为他做的。”寤生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案几上,脸色有些难看。
“教导他。”颍考叔道。
“他从不听寡人的话。”寤生驳道。
颍考叔却不以为然,直言道:“这便是君上的问题了。君上当段大夫是臣子更多一点还是兄弟更多一点?”
“自然是兄弟。”寤生再次眯起双眼狐疑着答道。
“君上确定?”颍考叔问道。
“君臣有节,兄弟有序,这有什么区别吗?”寤生有些不耐烦道。
“对君上没有,对段大夫却有。”颍考叔解释道。
寤生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意思?”
颍考叔继续问道:“君上以为,段大夫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寡人这君主之位?”寤生不解地问道。
“微臣以为不然。”颍考叔答道。
“难道他想要的竟是别的?”寤生更加茫然。
颍考叔摇头道:“非也,非也。”
见颍考叔不断否定自己,寤生有些气恼,愠怒道:“哼,你不要在这里跟寡人耍小聪明。”
颍考叔慌忙再拜,惶恐答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说,段大夫之所以一直觊觎着君上的位置,并非他对权力有所渴望。他想得到的不过是他得不到的。”
“得不到的?”寤生再次不解。
颍考叔松了一口气,缓缓答道:“不错。据微臣所知,段大夫自出生以来,便要不少的流言蜚语。至于什么内容,君上自然比我清楚。这些流言注定了段大夫在继位的事情上差了君上不少。我想,也正因如此,姜夫人才会更偏爱他一些。在这郑国之内,段大夫想得到的几乎都能得到,但偏偏这君主的位置,他却无法染指。如果君上是他,难道不会和他有一样的选择吗?”
寤生觉得颍考叔所说的虽然有礼,却也仍是没什么解决的办法,于是不屑道:“你说得是不错,可我又能如何让他打消这念头呢?难不成,真要让位于他?”
颍考叔微笑道:“君上还是不懂段大夫啊!段大夫虽然为人跋扈,实则内心单纯,最重情义。若君上当真能够已长兄之仁爱护段大夫,他自然会觉得兄长的东西不能碰,这君位,他自然也就不会再觊觎。”
“难道寡人对他的宽仁还不够吗?”寤生脸色阴沉,目光狠厉。
颍考叔不敢直视寤生,埋头说道:“微臣说过,君上对段大夫,君臣之情多于兄弟之情,这正是段大夫所厌弃的。如若君上能多把段大夫当兄弟去看待,可能会有所不同。微臣说得,君上应该明白吧。”
听罢颍考叔的话,寤生似乎释然了,他渐渐冷静下来,说道:“寡人好像懂了。寡人对叔段,确实疏远了些。也许是因为寡人始终嫉妒他更受母亲宠爱吧。”
此时,颍考叔已出了一身冷汗。他长出一口气后,慢慢说道:“为人母者,偏爱是会有些的。但姜夫人素有贤名,微臣猜想她更加疼爱段大夫,自也有她的顾虑。只是做旁人的不了解罢了。”
寤生点点头,赞赏地说道:“你说得不错。考叔啊,你是个能臣,过去是寡人忽略了。寡人想提拔你,让你去都城做官,你看如何?”
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