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不就是跟着这小子走一趟嘛,他蹬着三轮车都不怕,我们毕竟还有四个轮子嘛。其实,一旦真正上了路,才发现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徐蕾带的两个人,一个是报社的摄影记者,一个是兼管生活的司机,同时也是湘市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诗人。几天下来,两个大男人已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没有娱乐,没有休闲,说走不能走,说站不能站,一路上的好风光倒是不少,却一次也没有停下来好好浏览一下,整天像孙子似的尾随在这么一辆破三轮车后面,这算过的什么曰子啊……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磨叨,要不是徐蕾一直坚持着,况且她又有那么一个很特殊的身份,也许早就溜之乎也。
徐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湘市,是因为李家涛在湘市工作吗?一切的一切,都是鬼使神差似的,徐蕾放弃了省城优越的工作,来到了湘市曰报社工作。
但是,徐蕾不想走也不能走,临走的时候她已经和报社、宣传部都打了招呼,吹下了天大的牛,说是这一次一定要弄出一个震惊全国的重磅炸弹来,现在八字还没见一撇,她怎么能不声不响灰头土脸地回去呢?况且就她自己也绝不是那种肯轻易退缩随便放弃的人。只要拿起一件事情来,如果做不好,或者半途而废,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牛二这些天来虽然有那么点神出鬼没、不可捉摸,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精心思考的,他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只是一般人不会去那样想罢了……经过这么几天的认真观察和思考,徐蕾已经对他的许多怪异举动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只是她现在也很累,已经连和两个同伴交流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不再理睬他们的磨叨,指挥着车子开进一幢还大体像样的路边店,赶紧开了房间躺下来……虽然这房间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臭又潮湿,比农村的地窨子也好不了许多,但是她已经什么也顾不得了。这几天正赶上她“发洪水”,身上又软又痛,再不躺一会儿,非晕倒在车上不可。
电话响起来,是她爸爸徐道明的声音。走了这么几天,还第一次听到爸爸的声音,又在这么个偏远的路边小店里,徐蕾显得很激动,连着叫了好几声老爸,心里立刻涌上一股酸酸的潮水来。
临走的时候,她没有见父亲的面,只打了一个很简单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出一趟远门。这几天走走停停,没有进一个大城市,手机信号一直不好,后来她干脆关了机,没想到刚开开手机,就接到了远方亲人的问候,徐蕾的情绪一下子好了许多,身上也来了点精神,呼地一下坐起来,和父亲略带夸张地谈起了这几天来的独特经历……在电话那头,徐道明首先把女儿狠狠地责骂了一通。好啊好,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和家里好好地通通气,认真商量一番,而且和单位也是在电话里请示的,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就自作主张带着一帮人出发了,这会让别人怎么看,而且出了事情怎么办,你就敢保证这一路上的绝对安全吗?
现在正是人代会召开的关键时期。没想到就是在这样一种紧张忙碌当中,老父亲还这样关心女儿,留意女儿的这点儿小事情,徐蕾挨着骂心里也暖融融的。她很清楚,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老父亲骂归骂,实在也有点无可奈何了。
果然,不一会儿,徐道明的气已经消下去了,絮絮叨叨关心了一通她的生活起居,才重新摆出一副很严肃的口吻说:
“既然做,这件事就一定要做好,做出个样子来,绝不能随随便便的。告诉你,还有你带的那两个人,湘市市委领导已经和报社、宣传部进行了一次专门研究,有那么几条。”
“这……有这么严肃吗?真是……”
徐蕾本想说小题大做,话到嘴边却没敢说出来,只好跑到隔壁把那两个男的都叫过来,又重新拿起手机来,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听着。电话里立刻传来了湘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