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些失落,可她平躺回去,他要抓也抓不住她,只好就这么侧躺着盯着她。
莞春草望着天花板回想起那段时光,心情确实不好:“不过日子好歹也能勉强过下去,我妹妹上了重点初中,我也上了大学。”
“后来有一天,我妈去邻居家唠嗑,好客的邻居好心地从冰箱里拿了两块西瓜给我妈吃,我妈盛情难却吃了,当时没什么事,到了晚上就吐血了。”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吐血,进了ICU三回,抢救过来后,又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回家。”
莞春草说:“那时候的我们家,就像一块榨干的海绵,就是拧碎了也挤不出一滴水来。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再借钱人家也不肯借了。”
“因为这么多年,我们家都是还了再借,借了再还,人家知道我们经济并不好,所以不愿意借。”
“最后我爸借了我爷爷的棺材本,才补上了我妈的住院费,我妈才能继续住院。”
许慕余眉头倏地皱起,没有再犹豫,被子里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莞春草回握住了。
那日子有多难过,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
“当时我刚上大一还在学校,我爸不肯告诉我我妈住院的事,还是有一回我爸忙着给我妈取药,说漏了嘴,我才知道这件事。”
她说:“那时候我妈快出院了,我才知道我妈住院,当时我就请假回去了一趟。”
她没有看到她爸是怎么厚着脸皮去跟人借钱的,也没有看到她爸又是怎么狠心去借到了她爷爷的棺材本,更没看到家里剩的那点值钱的东西都卖了。
继续阅读
她去到医院的时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我妈就像是每次去医院正常看病一样,脸色很好,我爸的心情也很好。”
他们没有一丝异常,但是莞春草还是看出来了:“我们是一家人,最了解我的是他们,最了解他们的也是我。”
就算嘴上不说,但是身为这个家的人,莞春草太了解他们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家的变化,也发现了这个家的窘迫。
“后来,我什么也没说,我妈出院那天我帮他们办理出院后,我就回了学校。”
莞春草的手在许慕余的手心里收了下,她盯着天花板说:“一个星期后,我又回来了。”
退学回来的。
没跟任何人商量,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么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家。
许慕余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她怎么会?
莞春草还记得那年,她二十岁。
她说她要南下,去打工,不读书了。
“我爸妈听到后,第一次动手打了我。”
莞春草轻声笑出来:“我妈小时候抽我,都是让我站在凳子旁边再抽,这样她每次抽我的时候都会抽到凳子并不会真的打到我身上,就那么吓唬吓唬我。”
“除了那一次,她拿着木条第一次抽到我身上。她让我滚,滚回学校,滚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她说她还没死犯不着要我一个女子不读书来养她,就是她死了也不叫我回来给她戴孝。”
那都是气话,莞春草知道:“我什么话都不说,我就说我要出去工作,让他们同意。”
“我妈打到她哭得上不来气,我爸接过了木条,也打了我。他叫我回学校不要在家里碍眼,说我除了读书我会什么,家里把我惯得成那样我会做什么,他让我快回学校,不回学校就滚出这个家,去哪都行去找我亲爹妈都行,总之不要来他们家。”
莞春草仍是站着不肯认错,只是让他们同意。
“后来,我爸把木条都抽断了见我还是不吭声,就把我赶出